洁龄还俗
从前,鸡足山的万寿庵里住着一个仁慈的老尼姑,待人极好,都称她"为善师傅"。
一天夜里,为善师傅刚要参禅,忽闻隐隐约约的叹气声和嘤嘤的哭声,搅得她心烦意乱。出门来仔细听听,哭声是从万寿庵北院茂竹后边传来的,便循着声音走进北院,原来是徒弟洁龄坐着块大石头,面对山谷悲泣。
"徒儿,有什么伤心事?"
洁龄听得师傅叫自己,忙转过身,看看师傅,又低头抹泪,似乎不好启齿。
为善师傅摸摸她的肩:"不怕,有悲伤闷在心,会生病,讲出来我帮你解脱。"
洁龄"冬"一声跪下,向师傅磕了三个响头,悄声说:"师傅,弟子有一段隐情,为佛规戒律所不容。"接着,把根由慢慢道出:原来,洁龄因为家乡遭水灾,房子、田地被冲,与丈夫一起逃荒要饭,不幸半路失散。她流落到大理,碰上一位好心的老妈妈,带她上鸡足山朝山,她以为丈夫已死,就削发为尼,已经两年了。谁想,昨天他出门汲水,见一个汉子捧泉猛饮,仔细打量,竟是她丈夫。两人痛苦了一场。两年来,丈夫一直在寻找她……洁龄讲到这里,又大哭着连连叩头:"求师傅容弟子还俗,使夫妻得以团圆,永世不忘师傅的恩德!"
为善师傅心中好生为难:若要成全她夫妻,又恐其他寺院庵内晓得,笑我戒律不严,说我乱了沙门清规;若不成全她夫妻,她丈夫千里迢迢找到她,夫妻见一面后就生离死别,于心实在不忍。想来想去,拿不定主意。
"你丈夫在哪处寺院安身?"
"朝金顶寺去了,他说朝了金顶再来看我。"
"既然明天他还要来,你也不用难过,你们的事,今晚我再好生想想,明天再作计较。"
徒弟见师傅已有应允之意,转悲为喜安心回卧室睡去了。为善师傅离了北院,也回禅房去。
为善师傅刚在蒲团入定,忽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,手拄龙头拐杖,蹒跚而来,朗声笑道:"为善师傅为何面露愁容?怕是有什么解不开的事,老妇愿助你一臂之力!"为善师傅知道来者并非等闲之辈,连忙把徒弟的经历及她要求还俗的事说了一遍。老妇人听了并不为难,说道:"既然她她夫妻缘份未了,就让她下山还俗罢了!"为善师傅忧心忡忡:"怕就怕佛门怪罪。"老婆婆笑笑:"我佛如来,大慈大悲,专渡众生出苦海,你让她夫妻团聚,正是渡她出苦海,怎么会招佛门怪罪?"为善师傅心中已有点明白,仍问道:"佛门戒酒、色、财、气、欲,如让她还俗,岂不坏了教规?"老婆婆说:"我佛主张行善,之所以戒酒、色、财、气、欲,是因为它能使人作恶。至于结发夫妻散而复聚,本来就是一大善事,怎么能与酒、色、财、气、欲相提并论?"为善师傅连连点头。老婆婆又说:"师傅要成全这事,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。明天你就打发她夫妇下山,若有人问起你徒弟,只需将手杖往地上一指,她的替身会应声而出。"说完,老婆婆把龙头拐杖递给为善师傅,就从脚下生出一股清烟,变成一朵莲花,飘然而去。为善师傅这才知道,来者就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。
第二天,为善师傅安排他们夫妻俩下山,并装了一竹篮鸡山香笋、冷菌、板栗相送,还拿出十贯铜钱给他们:"难得洁龄徒儿和老尼度过两年光景,今天你俩下山回家,送上这点薄礼,聊表心意。"临走,师傅又摸着洁龄的头,一再叮嘱:"多行善,与人为善,你就是佛也!"洁龄连连点头。
回家后,夫妻俩勤耕勤种,乐善好施。洁龄六十八岁那年,丈夫死了,她便重返鸡足山万寿庵。说来也怪,她刚到庵里,师傅床榻边那根观音留下的拐杖呜呜长鸣,扭动着变成一条小黄龙,驮起师傅腾空而去。洁龄从此就在万寿庵住下,成为远近闻名的住持尼姑。
讲述:真实和尚
文章来源:摘自《鸡足山的传说》一书
配图来源:佛都信息港原创素材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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